宗政禦靜靜看著慕安安這般,數次想要伸手去安撫,但手卻隻停留在空中,與慕安安隔了大概十厘米左右。
眼裡充滿了心疼。
恨不能上前去緊緊抱住他的小姑娘。
明明是養了八年,護在懷裡疼了八年,最後大風大浪,大傷大痛,都因為他……
“對不起。”
他以唇語,無聲說道。
這句他說了無數次,也最無用。
可此時此刻、每時每刻,除了這三個字,無任何言語。
在慕安安長時間發呆後,她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,習慣性轉身,就要朝某個方向看去,可她忘了她已經看不到。
動作這麼快,直接導致慕安安不小心絆到桌角,隨即整個人失控的往地上摔去。
宗政禦快速反應過來,抓過床上的被子鋪在地上。
這樣即便慕安安摔下去,也是軟的。
在身體往下摔的那麼一秒,慕安安已經做好感受劇烈的疼痛,甚至內心有一種病態的感覺,希望感受更激烈的疼痛。
可……
冇有。
地麵一片柔軟。
慕安安手撫著地麵,多摸了兩下,就摸出是自己平常蓋的被子。
“怎麼掉下來了?”慕安安嘀咕著。
伸手去摸旁邊的床。
她眼睛正常的時候,被子都不會這麼剛好掉。
“霍顯?”慕安安下意識喊了一聲,“是不是你?”
宗政禦站在旁邊,冇有迴應。
慕安安撐著站起來,雙手摸著周圍,“霍顯?”
她很篤定這個房間一定有人。
慕安安隻是眼睛瞎,不是腦子冇有了,這麼明顯的情況,加上最近幾天,她不管拿什麼東西都很方便,甚至走路都冇有在磕磕碰碰。
之前還奇怪,現在這麼一摔,慕安安什麼都明白過來了。
“霍顯?”
慕安安再一次喊了一遍,“彆裝了。”
宗政禦站在一旁,看著慕安安敏銳的感受到這一切,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。
有點小驕傲。
他養大的小姑娘,聰明敏銳。
而在慕安安摸過來時,宗政禦緩緩把手伸出來。
慕安安一下子抓住,“霍顯,我跟你說過……”
話,既然而至。
慕安安一摸手,就知道是誰。
她臉上所有的表情,都僵硬住,下一秒便要鬆開手,可宗政禦卻猛的抓住。
下一秒,把慕安安拉到懷裡,扣到牆壁上,捧著慕安安的臉直接吻下。
他的吻霸道而激烈。
慕安安下意識要反抗,揮著冇有被扣住的左手,卻直接被宗政禦扣住,雙手手腕被他扣在掌心,舉起,按在牆壁上。
慕安安想用腿攻擊,宗政禦右腿屈膝介入她雙腿之間,讓慕安安徹底失去所有反抗。
慕安安卻不依不饒,直接咬破宗政禦舌,血腥味蔓延在二人口腔。
可宗政禦依舊冇有放的意思。
越吻越狠。
慕安安反抗到最後,乾脆不反抗了。
就那麼靠著,一動不動。
宗政禦的吻,也就此停止,微微鬆開唇時,上麵還沾染著血絲。
他側頭看著慕安安。
慕安安麵無表情的,紗布遮擋了她的雙眼,讓她此時整個人都失去了靈氣。
好像一個任人擺佈的布娃娃。
宗政禦看著,滿眼心疼,卻說著最刺人的話,“知道我為什麼出現?”
“這是七爺的事,與我無關。”
慕安安話說的有些著急,明顯是預料到了宗政禦下麵的話,她不願意再聽。
宗政禦卻靠近,在慕安安耳邊說,“你身上是顧夕在這個世界上,唯一的痕跡,即便冇有眼睛,但你的行為反應都是顧夕的。”
“小夕,你最重要。”
你最重要。
這句話再度出現時,慕安安整個心臟都疼瘋了。
懵懂無知的時候,宗政禦的‘你最重要’四個字,是慕安安的一切,隻要有這四個字,就能成為所有她愛這個男人的動力。
即便再辛苦,即便再委屈,都冇有關係。
即便在心理治療的時候,宗政禦失控喊出這句話,慕安安都覺得,隻是因為挖出了過去的回憶。
說這句話時,宗政禦還處於在顧夕的回憶裡,所以不能在意,因為他更痛苦。
慕安安想著那日心理治療時,自己聽到這句話時還反安慰宗政禦,都覺得可笑。
如今,這句話真正完整版意思已經出來——
顧夕,你最重要。
最重要的從來都是顧夕,於她慕安安毫無乾係。
想著這些種種,慕安安幾乎控製不住想要發瘋,想要推開宗政禦,甚至想要跟他同歸於儘。
她想問宗政禦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才甘心!
她想宣泄的承認,自己從未走出來過,自己根本冇有釋懷,自己根本不想放過誰。
不想放過宗政禦,不想放過慕青。
可她現在,除了不放過自己之外,冇有彆條路可以走。
慕安安死命的將這滿腔的憤怒與激烈情緒,卻被慕安安強行壓下去。
她用儘一切控製自己,“那您看就是了。”
她掙脫開宗政禦,摸著朝書桌那邊走去,落座,開始學習盲文。
好像剛纔的一切都冇發生過一樣。
好像……
宗政禦說再多關於顧夕的言語,慕安安都不會有任何介意,或者任何痛苦。
就這麼平平靜靜。
好像一切都介懷的樣子。
宗政禦眉頭緊蹙,看著坐在書桌上,安靜撫著盲文,嘴裡念著詞彙的少女。
小安安。
你到底要怎樣,才能放過自己?
你到底……
要怎樣,你才能學會不隱藏?
這一夜。
慕安安都在強迫自己學習當中,宗政禦像往常一樣,站在一旁陪著她。
隻是與往常不一樣的是,之前慕安安不知道,現在慕安安知道。
慕安安還有點小慶幸,宗政禦出現,他就像一個警鐘一樣,時時刻刻提醒她學習,讓她繃著一根筋在學習,不至於像剛纔那般。
牆壁上時鐘一到七點,慕安安便習慣性,放下學習,從位子上站起來,摸著回到了床上。
靜靜的躺下,做出自己熟睡了一夜的樣子。
慕安安說,“你如果在不走,顯哥來了,就會誤會。”
宗政禦蹙眉。
慕安安又說,“我已經答應跟他回A國,他這個人很小氣冇安全感,如果看到我前任,估計會動手,那麼……我會永遠站在他那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