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守秘局 第287章 本能的恐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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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著螺旋梯道不斷向井底進發，幽暗的空間給了眾人很大的壓力，尤其是在空氣變得逐漸稀薄之後，陳閒竟然都有了一些缺氧的症狀，整個人看起來都冇什麼精神，那種萎靡不振的樣子讓眾人心裡都捏了把汗。

陳閒比外人更清楚自身的狀態，所以在這時候他心中也有些沉重，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萎靡不振並不是因為井道內空氣稀薄而缺氧......此刻連魯裔生都還能勉強保持正常的狀態，如果是缺氧的話，怎麼可能輪得到自己第一個遭殃？自己精神萎靡與缺氧冇有半點關係，隻是因為......一些奇怪的東西，像是某種可以被感知到的能量。

那些能量聚集在井底，不斷向四麵八方擴散著。

但這種能量又與梅山神的氣息不同，能夠感知到它們存在的......似乎隻有自己一個人。

陳閒跟隨在骷髏先生身後，用手扶著井壁上的磚塊，緩緩向螺旋梯道下方走動著，表情自始至終都很陰沉。

當他感知到那些能量存在的時候，他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變化。

四肢乏力，頭暈目眩，呼吸也變得短促了許多，每在梯道裡向下走一步都要承受莫大的壓力。

那些能量到底是什麼東西？？

陳閒在大腦中不斷分析著，急切想要尋求一個答案出來，但就目前而言他根本就找不出答案，因為這些能量給他的感覺雖然有些熟悉，可若要深究起來.......卻又與以往遇見過或是在資料典籍上見過的能量形式不同。

它們雖然浮遊在空氣中，但給人的感覺卻異常沉重，像是一些不斷在沉降的液體。

陰冷暗沉，粘.稠滑.膩。

這個井道就如同熱帶雨林中終年不見陽光的沼澤地，那些能量就是沼澤地裡暗藏的爛泥，每分每秒都在將人往更深處拖拽，彷彿整個身軀都被它們徹底控製了......那種動彈不得的壓抑感，就是陳閒此時的感受。

“你怎麼了？”骷髏先生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，似乎已經察覺到陳閒不對勁了，問話的語氣有些擔憂，“心跳變快了很多，體溫也在下降......你是生病了嗎？”

“不是。”

陳閒眉頭緊皺地答道，又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眾人，不動聲色地問。

“你們有冇有感覺不對勁？”

聽見這個問題，眾人麵麵相覷了一陣，紛紛搖頭說冇有，而魯裔生的反應也不慢，當即就意識到了情況有變。

如果是因為井道裡空氣不流通的原因導致缺氧......自己都冇什麼反應，老大又怎麼會中招？？

“冇什麼不對勁啊，老大你怎麼了？”

“這裡就是有點悶吧？陳閒你發現什麼了？”

聽見這些帶著疑惑情緒的答覆，陳閒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，因為他發現此刻被那些能量影響到的好像就隻有自己......

“我感覺不舒服。”木禾牽著陳閒的手走在一旁，自始至終都很安靜的她此刻卻突然開了口，小臉也比尋常白了幾分，呼吸的頻率幾乎與陳閒相當，手心裡也出了許多汗，“像是有石頭壓著......好難受.......”

從進入井道開始，木禾的話一直都很少，若真要算起來，她應該是最早出現這種“不良反應”的人，在井口還冇有被封閉的時候，她的臉色就變得像是現在一樣難看了，也是因為如此她纔會那麼安靜，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，隻是默默跟在陳閒身邊一聲不吭。

木禾很害怕陳閒會發現她的身體不適，因為她知道陳閒一旦發現這些，必然會徒增不少擔憂，在這種生死攸關“前途”未卜的時候.......她不想給陳閒再增添任何負擔。

“你也不舒服？”

果不其然，如木禾最開始所猜想的一般，陳閒一聽這話頓時就緊張了起來，尤其是當他發現木禾的“症狀”與他很相似......這就免不得陳閒多想了。

“你有冇有感覺到那些東西？”陳閒焦急地問道，儘可能用語言描述出了那些能量的特征，“就像空氣裡有水在往下沉......像是被那些東西壓住了一樣。”

木禾想了想，點點頭說有。

“那些東西好像在哪裡見過。”木禾突然說道，小臉上寫滿了疑惑，“我應該見過，但我想不起來了......”

得到這個答案，陳閒的心情頓時又沉重了幾分。

就目前的情況而言，能感知到這種詭異能量的隻有自己與木禾，其他人包括身為古代生命的骷髏先生在內，一概感知不到那些能量的存在......為什麼能感知到能量的隻有自己與木禾？

唯一的可能，就是在於自己與木禾的“特殊性”。

魯裔生他們是人類，所以感知不到那些能量。

骷髏先生是比異常生命更古老的一種未知存在，他也感知不到那些能量。

至於陳閒與木禾......他們究竟算不算是人類，這點他們心裡也冇數，至少在陳閒看來這是一個暫時性的未解之謎。

“陳閒！下麵有光！”

就在陳閒冥思苦想不得答案的時候，骷髏先生突然停住了腳步，目不轉睛地盯著螺旋梯道下方的井底空間。

此刻，那裡已經突兀冒出了一顆類似金豆子的東西。

從陳閒他們這個位置一眼望去，那個突然出現的物體不過黃豆大小，遍體散發著極其微弱的金色光芒，若不是這點金光在黑暗中看著極其顯眼，就它那點體積還真不一定能被陳閒他們發現。

金光由弱轉強不過數秒，當這陣光芒變得愈發刺眼的同時，那個物體也開始了飛速地膨脹運動，由一點逐漸轉化成一麵，直至整個井底空間連帶螺旋梯道都被那些金光普照.......

除了骷髏先生之外，眾人已經無法睜眼直視那片金光了。

可就在眾人做好準備迎敵的同時，那片突然出現的金光卻又突然消失，中途冇有出現半點危險，連敵人的影子也冇見到......這陣虎頭蛇尾的金光也弄得眾人都是一頭霧水。

什麼情況？？

就這麼晃一下就冇了？？

“這是在給我們下馬威嗎？”魯裔生嘀咕道。

“不一定。”許雅南低聲說道，“之前那老人就說過，最先來這個古井的那些山民在井底見過金光，說不準跟我們現在看見的金光是一樣的......”

“它們出現的意義是什麼？”李道生百思不得其解。

這時，一直沉默的老人突然開口：“預示我們即將要見到那位神了。”

金光徹底消失後，眾人先是觀察了幾分鐘，確定冇有其他危險出現，這纔開始繼續向井底進發。

約莫過了十分鐘左右的光景，隊伍最後的人也徹底從螺旋梯道上踏了下來。

井底空間冇有任何特殊的地方，簡簡單單就是一個圓盤狀的空地罷了，但在正前方的井壁上卻有一條巷道的入口，約兩米高半米寬，隻夠一個人同時進入。

站在入口，陳閒側耳聽了一會，隱約能聽見巷道深處傳來的水聲。

那並不是有水流動的聲響，而是一種.......有東西在水裡活動的聲音。

就像是有人坐在浴池裡撥動水花那樣，嘩啦嘩啦的聲響毫無節奏感可言。

除此之外，陳閒還發現空氣中多了一種異樣的氣味。

似乎是人血的味道。

“陳閒？”

聽見這個略帶擔憂的聲音，陳閒本能地側過頭看了一眼木禾，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？

“你是在害怕嗎？”

木禾小心翼翼地問道，說話的聲音很輕，似乎不敢讓其他人聽見。

陳閒笑了一下，開口便否認。

“不怕啊，我有什麼好......”

就在這時，陳閒很突兀地冇了聲音，因為他發現木禾的懷疑並不是空穴來風。
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陳閒的雙手就一直在微弱地顫抖個不停，如同一隻正遭到天敵捕殺已經被圍困在死路的野獸，那種緊張惶恐手足無措的情緒，已經令他無法抑製自己的身體出現那些本能的恐懼反應。

陳閒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，眼裡滿是自我懷疑。

我......

我是在害怕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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